“东公子也认为做自己想做的事，并不是正确的做法吗？”
东方摇摇头：“我们对‘正确’这个概念都有几近执着的趋光性，如果你不认为某件事是正确的，是不会想去做的。紫姑娘，现在以为自己想做的事，和你发自内心认为正确的事，是一件事吗？”
“……”
洛紫幽沉默了。她从小只接受过琴棋书画的教育，就算是最亲密的父亲也只教育她要如何像个落落大方的女孩子一样。
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事，这些令人忍不住去反复思考的话题。
这也是想要自立而不得不面对的难题吗？真令人头大。
东方抬头一看月色。
再不回山，明天剑门山恐怕就要传出掌门失踪的大新闻了。
“紫姑娘，夜深了尽早休息吧。这里附近没有野兽出没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，请放心。在下先告辞了。”
“东公子要走吗？在这个时间点？”
洛紫幽本以为他也要留下一起过夜的，还打算将那个话题继续。突然听见他要走，竟然忍不住心生挽留之情。
但在深夜挽留一个男子意味着什么她也心里有数，后半句话迟迟未出口。
东方明白她心中的想法，留下话道：“我明天还会去见那个林家小子。而且我有一个预感，紫姑娘你心中的困惑，会在近日得到解答。”
看着东方的背影，洛紫幽没有进一步挽留，只是在思考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。
同时又觉得这位初次见面的东公子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，不知道那半片面具下是什么样子。
……
林间
“日如故，月如故，星汉如故，人心难如故。”
“春如故，秋如故，四季如故，牵挂难如故。”
听着东方声情并茂地吟咏一首，皇天咯咯发笑：“你好像很中意那个小丫头啊？”
“有吗？恩……有吧。而且啊皇天，我闻到了计中计的味道。看来这一阵子，你不会无聊了。”
“嘻嘻，跟你小子在一起总会有乐子找上门来。”
皇天用它的方式难得地称赞了一下东方。
它已经不知道活过多少个纪元了，将数不清的天之骄子送上成仙成圣的道路。对于不死不灭的它来说，能让它感到愉悦无疑是最高级的赞赏。
说实话，修真界的天才它已经看腻了。
那无一不是些除了修炼、夺宝、悟道之外什么都不会做，仿佛就跟修仙机器一样的木头人。
有时候它真搞不懂修仙有什么用，为了永生而舍去活着的乐趣，这真的能算是活过吗？
到头来真正活得精彩的还是那些凡人。
“难得那么安静啊，想什么呢？”
“哼，老子只是想起以前带过几个圣人罢了。”
“哈哈，修仙废真是抱歉了。”东方不好意思地笑道。
“嘛，你的确是老子带过最差的一届，不过也是最有趣的一个。吃惯了山珍海味，偶尔换点粗茶淡饭也不错。”
它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东方，让他别在意吧。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温柔。
忽然！
东方的视线里风景一变！
前一秒面前还是茂密的小树林，现在一下子变成了战斗过后的冰原焦土。
皇天立刻发出警告：“不好，我们误闯了驱人法阵！”
驱人法阵，修真者在做一些隐秘行动时为了掩人耳目而布下的基础阵法。
有些时候法阵里面已经打到天崩地裂了，但从外往里看还只能看到风景依旧。
“这不是我剑门山的驱人法阵！恐怕来者不善。”
“小心了小子，有金丹修士过来了！”
皇天话音刚落，五道剑光从天而降落在东方面前，带头的就是一个剑气纵横的金丹高手。身后跟着的四个也都是筑基巅峰。
他们随便哪一个灭东方都是信手拈来。
“什么人，敢擅闯法阵！”带头的金丹高手气势逼人，向东方问道。
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，想必也是因为东方没有被他散发出的灵力威慑到而心存顾虑。
东方面对五人不退反进，朝前走了一步，双手背在身后毫不畏惧地反问道：
“你又是什么东西？敢在我剑门山上做法，谁给你的胆子？”
没想到会被对方反过来逼问，那金丹高手也是一愣。通常来说修炼到金丹修为在外面也是一方强豪，在荒山野岭行走很少会遇到比他强的人。
现如今随便蹦出来一个身上没有半点灵力的家伙就敢和他叫板，可不是触及到了他的逆鳞？
皇天：“喂小子你悠着点儿，万一人家不认识你怎么办？”
东方：“放心，你看他们的靴子，是不是很眼熟？”
这五人显然是在做一件不能暴露身份的事，穿的是凡人的布衣，连佩剑都用的是没有灵力标记的量产飞剑。不过他们的靴子还是暴露了身份。
那靴子的做工不是本地的东西，是周山以西斐城的订制品。而斐城和玉峰山有商业来往，大部分产业都是玉峰山名下的东西。
因此东方判断，十有八九这五个人是玉峰山的修士。
“既然是剑门山的人，那就不能留你活口了！要恨就恨你自己为什么会撞见我们办事！”
金丹修士怒目圆睁，一个眼色便让挥下四个筑基巅峰的弟子断了东方的后路。
他本以为如此插翅难飞之境多少能让东方惊慌失措，但谁知人家不慌不忙伸手摸向了脸上的半片面具。
“和我动手？会死人的……你可想好了。”东方慢慢移开脸上的面具，露出真容。
是的，会死人的，打起来他东方就死定了。
不过还好，对方好歹是金丹修士，夜视能力杠杠的。一看面前之人的长相，立刻想起了一段恐怖的回忆。
昨日围攻剑门山的时候他就排在队尾。
这人他娘的怎么和兵不血刃逼退七大门派的东方公子长一个样！？
玩球！踢到铁板了！
“卧槽，东东东……东、东……”
“你敲鼓呢，还咚咚咚？会不会讲人话！”
皇天叹了口气：得，又唬住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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